after

三月十四日

我們到壽山做營外訓練時,碰到高英工商的排球隊,正為了
高中聯賽,在那做訓練,理著光頭,脫著上衣,腳上綁著鉛帶
和沙袋,吶喊著聲音,在一百二十五階的樓梯上來回的衝刺
著,那熱血的模樣,我想到自己高中時候的樣子,

柏油地,排球上的血跡,破掉的網子,磨到見底的球鞋,
沙啞的喉嚨,缺氧的肺,酸到不行的大腿,打到散開的掃把棍,和淤血的屁股.....
最不願意的訓練是個人守備,在柏油地上,魚躍,和滾翻救球,
胸口被小石子磨的一道道的小傷口,最high的是洗澡的時候,熱水一沖......呵呵...

救球動作比較不好的,腰的兩側總會有個半年好不了的傷
口眼看著那個破洞結痂了,好死不死來個個人守備,
又破了...
但當時東方工商的守備,是全國有名扎實的,因為對我們來
說,在體育館裡打球,是幸福的,不管再遠的球,先撲再說,
反正又不會痛,自己可以明顯感覺到能夠防守的範圍比
平常大很多,因此在體育館裡做魚躍滾翻動作是非常
愉快的！

那時我們最喜歡模仿教練說話和動作,並且刻意的醜化,
似乎在那樣的玩笑之中,可以得到一些安慰和發洩,
那時很討厭我們的教練,討厭他的嚴苛,討厭他的死板,
討厭他把我們操的要死要活的,討厭一些規定,討厭他打我們,

接觸排球之後的十年,除了過年,從除夕放七天至十天假以
外,其他的時間,都在練習,看著同學在玩,我們在苦,那極不
平衡的心態,讓我曾經恨這項運動恨到入骨,恨攻擊,恨防守
,恨接發球,最恨的是舉球,恨歸恨也不知為何沒離開過,好像
是有一種未完成一件事的眷戀,在支撐著一次又一次強迫的
訓練,是丟不下隊友自私的離開,是怕錯過在一起發生的事,
被打也好,晚上偷跑出去也好,半夜偷老師的釣竿去釣魚,
一起偷抽煙,一起泡妞,騎車夜遊,比賽輸了一起沮喪,
贏了一起開心...

看著這些汗流浹背的高中球員,有著一種複雜且矛盾的心
情,那些當初想要快點擺脫,如今又不捨那些回憶離開的
模樣,

現在就在眼前,


這項運動在我生命裡到底是怎樣的一件事呢？

我喜歡這項運動嗎？如果不喜歡,為何還打那麼久？

如果喜歡,我又怎會問自己這個問題？





或許現在對我來說,是不是這項運動已經不是這麼重要了,

重要的是,不管是順境,還是逆境,我們還是願意站在一起,

重要的是球舉出去後,在那之中彼此信任的情感,

和他們得分後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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